出了门之后,这张大人皱了皱眉头,这刘正风行事当真是不懂官场作风,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送金银,你想干什么。
不过还是算了,都是一群江湖草莽,自己也是按照规矩做事,本来刘正风就是江湖有名的高手,能拉进朝廷阵营,哪怕是名义上的,那也是功劳。
人在家中坐,功从天上来,没想到刘正风这种江湖大侠,竟然主动想要当官,左拐右拐这任务到他手上了,不过他没想到,对方竟然要求他今天来给他宣布这件事,他倒是也没觉得有什么,毕竟有好处。
当然,他也要的心安理得,正常情况下,刘正风当不了参将,哪怕是虚职,刘正风花了一堆钱,他才想到这办法的,事实上,刘正风该入的,其实是天下第一庄。
他倒是也提前了解过了,这金盆洗手就是在大家面前宣布下,退出江湖了,没什么危险他才来的,不过他也自信,他的身份有江湖人敢对他出手。
他害怕江湖人,是害怕那些隐藏身份除害的,他现如今朝廷身份加身,你敢动我,你有多少精兵强将?
“张大人,这是要离开衡阳了。”离开刘府之后,还没多远,就碰到其他人了,本地的官府主薄。
“原来是何大人,事情已经办完,自然是要离开了。”张大人笑道,心里则是想骂人,钱刚刚到手,这是要打秋风,真t的。
“张大人,那就祝您一切顺利。”何大人笑眯眯的,什么都没说。
“嗯,何大人,来到衡阳几日,还没有好好走走这衡阳,不知何大人可有时间?”张大人看到这一幕,他多机灵啊,对方这么说,自然不可能说给他下陷阱,这里面不会有坑吧。
这老何他知道,是本地知府最得力的助手,虽然他的官职属于巡按系列,比对方高半级,但是对方是地头蛇,肯定也不一般的。
“张大人,在下事务繁多,只是恰好路过此处而已。”何大人笑道,张大人心里想骂人,鬼才信你,他也在思索,自己应该没做错什么吧。
“何大人,千万不要推辞,前方就有茶楼,请。”张大人直接推着何大人进入茶楼,何大人表面抗拒,内心自然是愿意的,真以为他路过才有问题。
“何大人,你我一见如故,不知何以教我。”张大人说道,有点心疼,桌子上摆着一个蒙着布的盘子,这是刘正风给的,现如今,这盘子没揭开,但是摆在桌子中间,还偏向何大人一点,这就代表了什么。
代表这东西,我能吃,你自然也吃一口,并且,要是你的东西有价值,你甚至可以拿走大头。
当然,你要是消息没什么用,这东西就是单纯摆在那里而已,这其实有点浅显,但是张大人不是本地官员,他和何大人不熟,只能明显点,用官场语言来了。
“张大人,有话我就明说了,就是这一盘东西的原因,太过于大张旗鼓了。”何大人抿了口茶说道。
“怎么说?左右一群草莽之徒。”张大人有点不懂,他不稀奇里面发生的事对方怎么知道的,他这话对武林人士有偏见,毕竟他是读书人,其实,当官的都这样。
不管贪官还是清官,都对武林人士没好感,这明显是破坏规则的存在,最讨厌破坏规则的人了,但是又没办法。
“话是这么说,但是张兄还是想的简单了,你可知道,在场的人中,有一个人,身份特殊。”何大人说道。
“如何特殊。”张大人盘子又往那边推了推,心里咯噔道。
“张大人可知道锦衣卫。”老何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只不过锦衣卫三个字,让张大人手里的茶杯直接掉在地上,再也撑不住了。
“何,何大人,这话怎么说?”锦衣卫,东厂,西厂,都是让官府中人恐惧的特务组织,当官的没人不怕。
张大人在想,这衡阳虽然有锦衣卫一支旗,但是只是有个户所而已,自己没得罪他们啊,刘正风打点的时候,锦衣卫这边也是吃到的。
“唉,张大人,可听说过天下镖局的沈玉京。”何大人说的明白了点。
“嗯,听说过,他是这衡阳数一数二的高手,但是他和锦衣卫有什么关系?”张大人想不通。
他知道沈轻舟,但是也没觉得两个人有交集,你再大侠,和我有个毛的关系。
“张大人可知道,沈镖头行镖天下,不但和六扇门金九龄是好友,更是和锦衣卫四相中白虎乃是至交。
不过也正常,这消息虽然算不上绝密,但是知道的人也不算多,张大人不知道也正常。”何大人笑道。
“白虎。”听到这个名字,张大人脸上神色剧烈变化,按理来说,当官这么久,不该如此的。
可是锦衣卫,还有白虎这两个名字,让他确实是有点恐惧了。
锦衣卫四象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也是锦衣卫其中一支派系,以青龙为首,在锦衣卫中,白虎已经属于是高层了。
和他是至交,这代表,沈玉京是能够和白虎直接对话的,但凡他愿意,他今天大庭广众收钱的事,就能让白虎知道。
单纯的武林人士他不在意,说什么都影响不了他,被骂狗官习惯了,但是又影响到谁了?
但是白虎的组织还有身份,属实是太过吓人,让锦衣卫抓住辫子,他可就废了。
他确实和本地锦衣卫户所有联系,锦衣卫也不都是大公无私的人,可是有些事你不能摆在台面上的,你能搞定一个锦衣卫,你搞不定所有。
就好比刘正风,他是本地豪强,和各方势力关系都可以,但是你要是涉及到京城,那什么都没用。
当然,可能沈玉京不会说这些,但是假如呢,他其实来之前还了解过,沈玉京和金九龄是好友,花家铁鞋大盗一事,虽然陆小凤名声大噪,但是在朝廷中,关注的是金九龄,金九龄和沈轻舟也是好友。
还有大名鼎鼎的花家,但是他自我感觉这些和他不是一个系统,不得罪也就算了,可是这怎么涉及锦衣卫,着实让人无语的很。白虎毕竟是锦衣卫,和江湖中人不同,虽然很多人知道他和沈轻舟的关系,但是也不会神经病的传的到处都是,就造就了现如今的境况。
“张大人,其实除了沈玉京,在场的一个武林人士,虽然没什么名气,可是哪怕是知府大人见到,也不过太过轻视。
六扇门中以郭巨侠为首,那其中有个女子,就是郭巨侠的独生女,四大神捕的小师妹。”何大人这一句话,让张大人腿软无比。
郭巨侠,可能在朝廷中官职不高,但是有些东西,不是以官职论的,郭巨侠是朝廷的武力支柱之一,要是论重要性,完全不在铁胆神侯之下,并且为人嫉恶如仇,这事要是被他知道,自己完蛋了。
这一个个的,怎样都和朝廷中人有关系,刘正风不是说了,都是江湖上的朋友。
其实他也清楚,刘正风之所以正大光明给他银两,实际上也是自侮,也是想告诉江湖中人,他脱离了江湖,进入了朝廷鹰犬的行列。
退出江湖从来不是那么容易的,朝廷就是一个大靠山,搞定一个闲职,逍遥自在多好。
他其实并不知道这么一遭,只是在这个时间过来给他送东西而已,但是这白给的金子,他不要不合适,这最起码得千两黄金,实打实的金条,他能估出来的。
刘正风确实会做人,但是现如今,你把我置于两难之地了,这个也不能怪刘正风,沈轻舟交友广阔,在刘正风的心目中,他和沈轻舟无冤无仇,并且在生意上也有合作,自然不会把这个当回事,但是张大人不知道。
至于郭芙蓉的身份,她还真的不知道,郭芙蓉的身份算不上绝密,但是也不是人尽可知,在刘正风看来,同福客栈能让他在意的,就是龙门镖局掌柜的大女儿佟湘玉,以及莫小贝这个衡山莫氏门的当代传人。
白展堂的身份衡山派没人知道的,有些东西,你看电视剧有上帝视角,但是在现实中,白展堂的这个身份,哪怕是沈轻舟都没有被告知。
哪怕李大嘴和断指轩辕都知道,但是有些东西,不能随便说的,哪怕沈轻舟关系这么好,自己的秘密可以随意,别人的秘密得保密。
张大人这边,桌子上的金条已经完全到了何大人这面,这很正常,虽然黄金重要,但是关系到锦衣卫和六扇门,这就完全不同了。
“张大人,解铃还须系铃人,当局者迷,沈大侠和郭小姐能来这金盆洗手,就代表着刘正风这个主人和他们私交不错。”何大人提点道。
“确实如此,谢过何大人。”张大人没有觉得这么解决很容易,对他来顺,何大人来到这里,已经是对他最大的帮助了。
其实解决办法他自己知道,但是最关键的是他的知道有这种人在他才会这么做。
……
眼看官员离去,现场一片寂静,人人面面相觑,做声不得,各人脸色又是尴尬,又是诧异。
来到刘府的一众宾客虽然并非黑道中人,也不是犯上作乱之徒,但在武林中各具名望,均是自视甚高的人物,对官府向来不瞧在眼中。
此刻大家见刘正风趋炎附势,给封一个“参将”那样芝麻绿豆的小小武官,便感激涕零,作出种种肉麻的神态来,更且公然行贿,心中都瞧他不起,有些人忍不住便露出鄙夷之色。
其实刘正风也是用心良苦,要是入了天下第一庄,他退出江湖就是个笑话,参将虽然职位虚,但是能够守家在地,这完全是不同的。
有些来宾在想:“看这情形,他这顶官帽定是用金银买来的,不知他花了多少黄金白银,才买得了巡抚的保举。
刘正风向来为人正直,怎地临到老来,利禄熏心,居然不择手段的买个官来做做?”
沈轻舟看着眼前这一幕,忽然间,看向屋后,竟然如此大胆,直接了当就进入刘府后院。
他听到了,有人直接从房顶突入后院,当然,这一般人发现不了,毕竟现如今人太多了,但是对于有些准备的沈轻舟来说,这些事就如同掌上观纹。
这嵩山派的左冷禅,倒是好大的胆子,这是威慑,更是试探,以刘正风为诱饵,一步步涉足五岳门派之事,当然,也是刘正风行事太过不规矩,竟然被左冷禅窥到隐秘。
沈轻舟又看了一下华山派的所在地,看向了岳不群背后的一个年轻人,对方没有如同一般人那样盯着刘正风,反而时不时的用眼光飘向青城派的位置。
那青城派的余沧海也差不多,只不过看着岳不群的微笑,满是忌惮,这个岳先生,可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沈轻舟知道,这个就是林平之了,他可是听到岳灵珊给别人介绍说这是他小师弟的。
没有看到令狐冲,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沈轻舟看着林平之还是拜了岳不群为师,这江湖中的惯性还是存在的。
只不过不同之处在于,辟邪剑谱他是肯定学不了了,那袈裟在自己手里,能让林家开枝散叶,也算是做好事吧。
刘正风走到大家身前,满脸堆欢,揖请各人就座,无人肯座首席,居中那张太师椅便任其空着。
沈轻舟其实有资格,不过那是论武功,但是江湖中也讲究资历,他实在是太过年轻了,他也不在意这些东西。
沈轻舟看着现场,嵩山派没人来,衡山派没人来,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在这种事上面,展示的一清二楚。
不过,别人不知道,他知道,嵩山派的那些人,已经到了,他有点不习惯这门派的作风。
群雄纷纷坐定,仆役上来献菜斟酒,米为义端出一张茶几,上面铺了锦缎。
向大年双手捧着一只金光灿烂、径长尺半的黄金盆子,放在茶几之上,盆中已盛满了清水,只听得门外砰砰砰放了三声铳,跟着砰拍、砰拍的连放了八响大爆竹。
在后厅、花厅坐席的一众后辈子弟,都涌到大厅来瞧热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