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闺女,我闺女她没事吧?”林慧茹可吓坏了。
所有人都吃惊地看向产妇,可那声音突然就再也听不见了。
这次,连向来心里素质特别好的沈鸿煊也跟着,心悬了起来。
陆长弓更是脸刷的一白。
听不到声音,所有人都意识到可能出问题了。
就在这个时候,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
“谁是病人家属?”一个白大褂走了出来。
“我——”
“我,我是……”
一群人冲到跟前。
白大褂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看那个,“病人的父母都谁啊?还有她男人呢?”
“我,我是她妈。”林慧茹立刻冲过去。
“我是她娘。”秦玉环和田月娥异口同声到。
白大褂一怔,突然又从旁边走过来三个男人。
全部说是病人她爹。
白大褂彻底懵了。
接生了这么多,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人有这么多爹,这么多妈的。
“她男人呢?”白大褂有些懵,直接开口道:“病人情况很危险,现在需要家属签字。”
“保大还是保小?”
“我是她男人!”旁边的陆川终于从震惊中极快地镇定了下来。
他走过来,看着白大褂,这一刻格外清醒严肃,“我两个都要保,这件事没得商量,用不着签字!”他一字一字道。
是的,大人和孩子他都要!
什么保大还是保小,他陆川的女人还孩子,用不着选择!
都要!
“可是,”看着他果断的眼神,白大褂变得很为难,“这是医院的规定,现在病人很危险,我们无法保证孕妇和孩子都能安全……”
“如果保证不了夏同志的安全,我看,你这个白大褂可以脱掉了!”突然,一道无比威严的声音传来。
众人齐齐扭头,“张县长!”
张县长居然到了。
白大褂面色一惊,接着又看到了陪同在张县长身边的院长。
这一惊,更是非同小可。
那护士还没来得及说什么, 就见院长威严地开口,“你们知道里面的人是谁吗?她可是我们县的模范人物夏红旗同志!”
“还不赶紧去救人,要是救了夏红旗同志和她的孩子,你们就都不要干了!”
“我现在要求你们,一定要保证夏红旗同志母子平安!”
“是,我知道了。”
小护士没有想到县长和院长同时到了,更没有想到,里面的是家喻户晓的夏红旗同志,她精神一震,赶紧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的门,再次紧紧关闭。
张县长转过身来,一手一个,紧紧地握住了沈鸿煊和陆长弓的手。
“老首长,沈二少,你们两个来了,怎么不打个招呼!”
说着,又扭头看向陆川,责怪道:“还有你陆同志,你媳妇住院生孩子,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
“生孩子是很危险的,我们不能允许夏同志这么优秀的女子出任何问题。”
“夏同志是我们县的模范人物,我这个做县长的,还有许多事情要请教……”
县长的话,从门外传来,手术室里一片忙碌。
里面的医生和护士,齐心协力,终于让昏迷中的夏红旗悠悠醒来。
“夏红旗同志,你不要紧张,深呼吸……”
“对,就这样,用力,再用力……”
“孩子快出来了,宫开五指了!”
陆川和林慧茹两人几乎把耳朵贴在了手术室门上,听着里面传来的声音,林慧茹突然抓住秦玉环的手腕。
指甲几乎掐进肉里:"我听见晓晓在喊了"
“晓晓醒过来了,她醒过来了。”
这位向来端庄优雅的女人此刻头发散乱,旗袍盘扣错着位,活像惊弓之鸟。
陆川紧咬牙关,攥紧的拳头微微颤抖。
媳妇受苦了,以后,再也不让她生孩子了。
那个欠揍的小家伙,居然害得妈妈昏迷,等他出生,看老子怎么收拾他?
产房内,夏红旗的指甲深深嵌进床垫里。
阵痛如潮水般漫过身体,一阵又一阵,她头脑有些迷糊了。
迷迷糊糊中,她好像看见幼年时的太多往事。
她还看到了陆川,看到了年轻时候的爸妈。
可是,突然之间,眼前是一片浑浊的洪水裹着碎木片奔涌而来。
她背着李奶奶在齐腰深的急流中踉跄前行。
此刻的疼痛比那时更甚,却也更清晰,每一波宫缩都像在重塑她的筋骨。
"胎心下降!准备手术!" 护士的惊呼刺破空气。
夏红旗突然攥住主治医生的手腕,指甲缝里渗出的血珠滴在白大褂上:"我 我要自己生。"
她想起怀孕七个月时,在林家屯新建的小学工地上,也是这样攥着图纸对质疑声说 "我能行"。
走廊里,陆首长突然将军帽狠狠摔在长椅上。
这位在战场上都没皱过眉的汉子,此刻眼眶通红:"如果有什么闪失"
话未说完,老夏头突然剧烈咳嗽,浑浊的痰液里带着血丝,却仍固执地往产房门口挪步。
当第三声胎心警报响起时,陆川感觉胸腔被撕开个大口子。
他发疯似的捶打金属门,指节瞬间血肉模糊:"晓晓!你答应过要和我一起去看海的!"
“你要是敢抛弃我,你信不信……”
接下来的话,听不太清晰,夏红旗微微颤抖着嘴唇,笑了。
“不会的,老公,我不会丢下你和孩子的。”
记忆如潮水涌来 ——
迷迷糊糊地,她仿佛又回到了未来那个世界。
她看到在她搬空了的那处空荡荡的别墅里,她那个世界的父亲震惊地看着空荡荡的别墅,目瞪口呆。
他的女人,也就是那个小三,疯狂地奔到装有保险柜的那面墙壁上。
然后,疯狂地尖叫,“不,不可能的!”
“没有了,我们什么都没有了!”
“夏云舟,为什么连保险箱都不见了,是不是你那个好女儿偷走的?”
“她恨我们害死了她妈妈,所以,她让我们一无所有的!”
夏云舟的身影踉踉跄跄,他一步步走到女人身边。
然后,蹲下身来,突然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她死了!”
“她都死了,你为什么还有冤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