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把霍青凰叫到一边的时候,楚世昭就吩咐过这件事。¨衫.八+墈.书?王\ +埂·鑫/嶵-哙·
霍青凰这位女将军的视线,从未离开过张义,就等着他露出马脚的这一刻。
张义毕竟只是个细作,潜伏刺探是他的强项。
但正面交锋,在霍青凰这样的高手面前,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轻而易举地被拿下。霍青凰的长枪如同毒蛇般精准,一击就将他钉在了城墙上。
楚世昭第一时间安抚军心。现在最重要的是消除士兵们的疑虑,重振士气。
“将士们,现在你们明白了吧?此人跟冯老三一样,都是暗夜教的细作。”楚世昭的声音洪亮有力,在城墙上回荡,
他的手指向被钉在墙上的张义,又指了指冯老三的尸体。
“冰狼骑之所以对他们出手,并不是因为他们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又或者做了什么不该做的。”
他的语气变得严肃慎重:“只是因为,冰狼骑有能力分辨暗夜教之人所修炼的邪功而已。”
“他们是我忠诚的战士,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对你们出手。”
“现在,细作已经被揪了出来。”他环顾四周,看着士兵们渐渐明朗的表情。
“我们可以放心的,跟北狄人打一场了。”这句话如同一剂强心针,让所有人的眼神都变得坚定起来。
如果最开始这么说,哪怕是楚世昭开口,将士们也不会完全相信。
可现在,楚世昭已经证明了冯老三以及张义的身份。
冰狼骑杀暗夜教的细作,又有什么不对的?
这些暗夜教的家伙丧心病狂,为了拿下雪渊关,甚至不惜利用孕妇平民。
这些所作所为,将士们可是都看在眼里的。
将士们互相交换着眼神,渐渐明白了楚世昭的良苦用心。
“殿下威武,那些暗夜教的奸细,根本就不是殿下的对手。”
“张义这个家伙竟然是暗夜教的奸细。”另一个士兵难以置信地摇头:“要不是殿下,打死我都不相信啊。”
所有人的感叹汇聚在一起,起初只是零星几个声音,很快就像浪潮般席卷整个城墙。
“殿下万岁!”这声呼喊发自肺腑,带着由衷的敬佩和忠诚。
“殿下万岁!”
“殿下万岁!”
越来越响亮的声音,震得城墙上的砖石都在微微颤动。
听到城墙上那震耳欲聋的吼声,远处北狄大营中的慕容达宇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马鞭。!微′趣+晓+税-网. +唔_错~内?容′
“哼竟然这么快,就把乱子解决了。”慕容达宇咬牙切齿地说道,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
“等等……他们在说什么?”他突然勒住战马,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大周的皇子来雪渊关了……”这个发现让慕容达宇脸色大变,“我怎么不知道?”
慕容达宇猛地转头,怒视着身旁的暗夜教使者。他的声音如同寒冰,带着刺骨的杀意:“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使者的面孔隐藏在斗篷之中,完全看不到表情。只有沙哑的声音从阴影中传出:“区区一个皇子罢了。”
“将军大人难道还会惧怕一个皇子吗?”使者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
“因为一个皇子的到来,就驻足不前,不再进攻?这好像不是将军阁下的风格吧?”这句话像一把尖刀,直戳慕容达宇的自尊心。
清脆的金属摩擦声骤然响起,在肃杀的战场上格外刺耳。
慕容达宇的弯刀猛然出鞘,锋利的刀刃在阳光下反射出令人胆寒的冷光。
刀身上精美的纹路如同毒蛇的鳞片,美丽而又危险。
“别想在本帅面前,玩什么花样。”慕容达宇的声音低沉如雷,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的眼神锐利如刀,死死盯着暗夜教使者。
“一个皇子的确不算什么,南朝的皇子跟一群兔爷没什么区别。”
“可是一个皇子的到来,却能极大地增强雪渊关的士气。”
“这种在预料之外的变化,很有可能打乱我们的整体布局。”
“别以为只要激怒我,我就会忘了这件事。”
“说,究竟为什么没有告诉本帅,大周皇子会来雪渊关。”他的声音如同寒冰,带着无尽的杀意。
“还有,来的皇子是谁?”这个问题问得咬牙切齿,显然已经忍耐到了极限。
“本帅不相信,你们暗夜教连这么重要的情报都会忽略。”
“如果,你不能给本帅一个满意的答复。”
他的弯刀向前递了半寸,几乎抵住了使者的喉咙:“本帅就把你的脑袋割下来,送给你们暗夜教。”这句话说得轻描淡写,却让人不寒而栗。
“看看你们暗夜教,会不会为了一个使者,就跟本帅撕破脸。”慕容达宇的眼中闪过一丝讥讽
虽然看不到暗夜教使者的表情,但从他微微颤抖的手指,以及下意识防备,却又硬生生停下的动作,就能够看得出来,这个向来神秘的使者也不是一点不害怕。?我_得*书^城! ·哽,芯`嶵¨全′
他的斗篷下摆微微抖动,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考虑良久,暗夜教使者终于开口。声音比平时更加沙哑,像是被砂纸磨过一般:
“将军阁下的愤怒我能理解。”使者缓缓说道,语速很慢,似乎每个字都在斟酌。
“但是有些事,不是不告诉您,而是这些消息我并没有资格知道。”这个解释听起来合情合理,但慕容达宇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我只能告诉你的是。”使者声音压得更低:“按照我们原本的计划,这位皇子,其实应该死在雪渊关。”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还能活到现在。”使者无奈叹息。
“不过根据现在的战况来看,应该是我们在雪渊关的计划失败了。”
慕容达宇的眉头紧锁,暗夜教的使者虽然说了不少,但仔细想来……
可真正有用的信息却并没有多少。
这些模棱两可的话,根本无法让他满意。
“你们要对付的那位皇子是谁?”慕容达宇直截了当地问道,弯刀已然抵在使者的咽喉处。
“楚世昭!”这次,使者回答得非常痛快。
“什么?”慕容达宇惊呼出声,声音中满是难以置信。
这个名字出乎了他的意料。
哪怕是北狄蛮夷,也知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道理。慕容达宇对南朝的重要人物都有所了解,
而楚世昭这个名字他太熟悉了。这位以智谋著称的皇子屡建奇功,是北狄人最忌惮的对手之一。
慕容达宇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如果早知道是楚世昭在雪渊关,
他绝不会如此轻敌冒进。现在想来,先锋军的慕容泽惨败,也就不足为奇了。
慕容达宇之所以如此惊讶,瞳孔骤然收缩,呼吸都为之一滞,不是因为他惧怕楚世昭。
作为北狄名将,他从不畏惧任何对手。
而是他深深知道,这位四皇子的厉害。
他在大周所做的一切,虽然没有窥见全貌,可北狄也获得过许多情报。
如果早知道他在城里,慕容达宇绝不会如此轻敌大意。
他一定会调集更多兵力,制定更周密的作战计划,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仓促进攻。
因为过于愤怒,慕容达宇握刀的手青筋暴起,指节发白。锋利的弯刀在阳光下剧烈颤抖,刀刃反射的寒光在使者脖颈上跳动。
差一点,他就真把暗夜教的使者给抹了脖子。
“你们这些混蛋,知不知道耽误了本将军多大的事?”慕容达宇的怒吼声,震得周围的亲卫都不由自主后退半步。
“什么狗屁祝明远,本帅可以肯定,把慕容泽耍得团团转,让先锋军溃败损失惨重的人,绝对就是四皇子楚世昭。”他咬牙切齿地啐了一口。
之前,慕容达宇根本就不相信。败军带回的那份夸张的战报。
雪渊关的守将祝明远,带着骑兵整整袭扰了北狄铁骑一夜。
不仅给北狄铁骑造成了很大的损失,还从正面战场直接突入北狄营地。摧毁工匠营,烧毁他们制造的攻城器械。
并且,可以在北狄大营之中来回冲杀,如入无人之境。
怎么想这个战报都太过夸张了一点。
慕容达宇当时就认定,这一定是败军为了推卸责任而编造的谎言。
三万铁骑被击溃,总要有人为此负责。
故意夸大敌人的实力。把对手形容得越强大,自己的失败就越情有可原。
因为只有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他们的溃败才合情合理。这样至少能保住性命,不至于被军法处置。
这是败军常用的伎俩,慕容达宇见得太多了。
但是,当他知道雪渊关里主事的,根本就不是那个废物祝明远,而是大周四皇子楚世昭时,这一切似乎就变得合理了起来。
那些看似夸张的战绩,放在楚世昭身上反而显得顺理成章。
慕容达宇咬牙愤愤地收回弯刀,刀锋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寒光。
他的胸口剧烈起伏,显然在极力压制怒火:“给本帅等着,他日回京本帅一定会狠狠参你们一本。”
“鸣金收兵!”慕容达宇的吼声,响彻整个北狄大营。
叮叮叮!
急促的金属敲击声立刻在军中响起。
刺耳的金属声,制止了北狄大军前进的脚步。已经列阵完毕的骑兵们面面相觑,不明白为何突然撤军。
漫山遍野的北狄铁骑,如同退潮的海水一般缓缓后退。
战马嘶鸣,尘土飞扬,原本杀气腾腾的攻势就这样戛然而止。
雪渊关城墙上,刚刚布防完毕的守军们,长枪如林,气势如虹眼中燃烧着
战意,就等着北狄人攻上来决一死战。
结果北大军直接退兵了。
李霸天气急败坏地一脚踹在城垛上,震得碎石飞溅。他铜铃般的眼睛瞪得溜圆,满脸横肉都在抖动:“这帮北狄胡虏怎么这么没用。”
他的声音如同炸雷,粗壮的手臂挥舞着斩马刀,恨不得立刻冲出去厮杀:“还没开始打就退兵。”
赵文光跟霍青凰两个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赵文光花白的眉毛紧紧皱在一起,霍青凰则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长枪。
毕竟之前试探过之后,北狄铁骑对于雪渊关里面的情况,应该已经了如指掌了才对。
之前城墙骚乱,他们也都已经做好了准备。
北狄人不可能没看到守军内讧的场景,这本该是他们进攻的最佳时机。
这一战不管成败,都应该是一场血战。所有人都做好了殊死搏斗的准备,连伤兵都挣扎着爬上了城墙。
结果还没开打,北狄铁骑竟然就这么乖乖地退兵了。这个反常的举动让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
该不会,这些家伙又在搞什么阴谋吧?
赵文光忧心忡忡地望着远处正在撤退的敌军,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殿下,您说北狄人究竟在搞什么花样呢?”赵文光转向楚世昭,希望这位睿智的皇子能给出答案。
霍青凰也看过来,清冷的眸子中带着询问。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枪杆,等待殿下的分析。
楚世昭那叫一个无语啊,心中暗自腹诽。
他又不是北狄人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可能知道那些蛮子突然抽什么风?
不过这些话,他是绝对不能说的。作为主帅,任何时候都必须表现得成竹在胸。
哪怕心里没底,面上也要稳如泰山。
“无非就是被将士们的士气吓住了而已。”楚世昭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声音洪亮得让所有人都能听见。
“咱们现在刚刚解决了,隐藏在军队之中的奸细。”他指了指被钉在墙上的张义,“正是气势如虹的时候。”
“北狄铁骑的将领,也是个知兵懂兵的人,他当然知道,现在这个时候进攻是最不明智的。”这个解释合情合理,不少士兵都若有所思地点头。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楚世昭引用兵法,声音抑扬顿挫。
“他们兵力雄厚,只要先退兵,等将士们的血勇退去再进攻,损失自然会小得多。”
“不过这对咱们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楚世昭话锋一转,语气轻松起来。
“趁此机会,我们也可以抓紧休息补充物资,多多休息补充体力。”
“对了,还有那个张义。”楚世昭的声音突然压低,只有身边几人能听见:“找个地方好好审一审。”
楚世昭眼中闪过一丝冷厉:“如果有可能的话,尽量问出其他细作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