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驾到!”
李德福高声唱报。
前来参加宫宴的朝臣纷纷跪地齐呼‘皇上万岁’。
阿纳吉几个也都跟着起身,单手贴在胸前,行大汤礼仪。
“众爱卿平身!”
徽宗帝站在大殿之上,陆海棠和齐知画两个分别站在左右。
齐知画今天的宫服更加雍容华贵。
缂丝缝制的宫服,绣工精美绝伦。
更是将东珠头面都戴上了,妥妥的后宫之主的姿态。
陆海棠就中规中矩多了。
正常的宫服,只戴了两支朱钗,不过英气逼人的气质很难令人忽视,即便是同齐知画站在一起,也是丝毫不落下风。
“谢皇上!”群臣齐声高呼。
待徽宗帝落座之后,也纷纷起身回到自己的桌子后。
齐丞相也在列。
看到女儿齐知画一副母仪天下的姿态,心中得意。
良妃娘娘得宠又如何,皇上的后宫至今还不是只有一个贵妃娘娘。
徽宗帝坐在大殿之上,两旁的桌子分别是陆海棠是齐知画。
这样一来,陆海棠和齐知画就有平起平坐之意。
陆铮神情得意,女儿与贵妃娘娘平起平坐,岂不是女儿也要被封为贵妃娘娘。
陆铮心思大条,完全忘了女儿陆海棠可以用战功换取任何条件。
因为招待大汤和亲使臣,座位排列与之前举办的宫宴有所不同。
徽宗帝左下首分别是晋王、长平公主、后宫嫔妃。
右下首是阿仁娜同大汤使臣。
群臣按照官职依次排列。
徽宗帝一手撩着袖袍一手执起酒樽,“阿仁娜公主同几位大人不迟万里、一路舟车劳顿来到我大宣,当真是辛苦了。”
“谢皇上体恤。”阿纳吉双手执着酒樽起身。
阿仁娜也是站了起来:“皇上言重了,本公主想着能与王爷成婚,心中欣喜,竟是一点也不觉辛苦。”
群臣面面相觑,早听闻大汤民风彪悍,果真如此。
想我大汤男女,即便是心悦彼此,也断然不会说出这等之言。
若不是因为阿仁娜是大汤公主,只怕是此话一出,已经是议论纷纷了。
“如此甚好。”
徽宗帝微微颔首,说着官场上的话,将酒樽中的酒饮下。
正常的情况下,使臣来访,都是要第一个敬皇上的。
然而婢女刚将酒斟上,阿仁娜就端起酒樽隔空敬晋王。
“本公主敬晋王一杯!”
晋王:不知阿仁娜公主是真性情,还是没长脑子,皇上就坐在大殿之上,竟是第一个向他敬酒。
是帮着本王考验皇上待他这个皇叔究竟有几分真情实意么!
晋王心中不悦,又不能当着阿纳吉几个表现出来。
毕竟关乎两国邦交。
可若是接受阿仁娜的敬酒,等于是凌驾于皇上之上。
若是拒绝,同样的是驳了大汤的颜面。
晋王进退两难。
齐知画心中暗嗤这大汤公主也是个没脑子的。
先敬晋王,置皇上的威严于何地!
为缓解气氛,齐知画一手翘着兰花指捏着广袖,一手执起酒樽。
“这一杯本宫替着皇叔喝了。”
“谁要你替!”阿仁娜不高兴的皱眉。
“本公主想敬的是王爷。”
陆海棠心中好笑。
齐知画想在小皇上面前表现,结果没表现成,反倒丢了面子。
齐知画脸色难看。
偏偏阿仁娜是大汤公主,又不能当场呵斥。
徽宗帝眉峰微蹙,不知是因为齐知画自作主张,还是因为阿仁娜没规矩。
晋王抿紧了薄唇,眸色微敛。
接二连三的变故都是因自己而起,一时间也是坐立难安。
齐丞相的桌子就在大汤使臣的旁边,隔着阿纳吉几个瞥着阿仁娜,心中的不悦都写在了脸上。
这般的跋扈,当真是不知道大汤是怎么调教出来的!
陆海棠就很无语。
本来阿仁娜敬晋王就够尴尬的,被齐知画这么一搅和,就更尴尬了。
毕竟是关乎大宣的颜面,不看齐知画的面子也是要照顾小皇上的颜面的,
将面前的酒樽拿起。
“想必大家也都是急着要敬大汤使臣一杯的,不如便一起喝了这一杯。”
陆海棠帮着挽回颜面,群臣哪有不呼应的道理。
纷纷跟着举杯。
陆铮就更是抢先开口:“微臣祝皇上万岁,洪福齐天,国泰民安!”
陆铮是武将,声音也不是一般的洪亮。
群臣微微讶然,而后齐声呼应:皇上万岁、洪福齐天、国泰民安!
“好,好、”徽宗帝微微颔首,面带微笑。
眸光一一扫过大殿下的群臣。
在从齐丞相那里瞥过时,满意的笑意忽而就淡了,似漫不经心,又似不悦。
总之很是耐人寻味。
大家一起喝下了这一杯。
无论是徽宗帝还是晋王和阿仁娜也都下了台阶。
宜妃几个心中对陆海棠更加敬佩。
良妃娘娘如此的睿智,难怪这般深得皇上器重。
宜妃和梁贵人几个经常去明月殿里走动,也是见过不少徽宗帝同陆海棠相处模式。
哪里是一句‘得宠’就能形容的,分明是宠爱加器重。
若不是器重,又怎么会带着良妃一同前往大汤。
宜妃甚至在想,若不是女儿身约束了良妃,只怕是定会干出一番大事!
齐知画将酒樽放下,隔着徽宗帝瞥向陆海棠。
这贱人,当真是不放过任何机会想要凸显自己!
宜妃不经意间看到这一幕,拉着广袖慢条斯理的将酒樽放下,心中暗自失笑。
论心思手段,齐贵妃比不过良妃,论包容大度,就更是比不过。
从落座到现在,良妃都是大方得体,反观齐贵妃,小心思不断,明晃晃的都写下了脸上。
如此的姿态,哪里有一点母仪天下的胸襟。
阿仁娜不高兴的瞪了齐知画一眼。
都怪这个女人,坏了本公主的好事。
本公主敬王爷,她偏要跟着插上一腿,真是气死了!
“阿纳吉代表我大汤太子敬皇上一杯!”阿纳吉双手执酒樽起身。
“愿我大汤同大宣两邦友好长存万年!”
“好个长存万年!”
徽宗帝叫了声好,执起酒樽一饮而尽。
阿纳吉也豪爽的一饮而尽,将空酒樽微微斜向徽宗帝,示意了一下。
坐下之后,淡淡的瞥了晋王一眼,开口问道:“不知大婚之日可是定在哪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