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假尚未结束，年味也依然浓郁。
正月初六，阳光明媚。
张升和舒小玉以学生的身份，拎着几盒保健品拜访王老师。
王老师为人正直，执教时对学生虽说严苛，但却从不区别对待，所以即便如今退休了，仍是有不少学生敬重他。
正月前来拜访的人，每年也有不少。
毕业后，
舒小玉倒是隔两年都会来看望一次，但张升这还是第一次，毕竟，往年他连家都没时间回，更何况是这样的人情世故。
自从上次心肌梗塞后，王老师的身体状况也是大不如从前了。
到了这个年纪，每一次病痛，都会让身体大幅亏损，有的老人甚至就算当场抢救过来了，出院后没多久，该升天还是升天。
生命，有时候总是显得不堪一击。
此时的王老师正坐在轮椅上，在自家阳台嗮着太阳。
如今已经行动不便的王老师，平日里都是保姆照料，但这几天年假，王寿环夫妇都在家，所以就让保姆回家过年了。
舒小玉在阳台陪王老师聊天，张升则正坐在客厅，和王寿环喝茶。
“老家带来的手炒茶，还可以吧？”王寿环笑呵呵的说道。
“说实话，茶道这方面我不太懂，但喝的出来，很香。”张升道。
“哈哈，你小子，真是暴殄天物，早知道就不拿出来给你尝了。”
王寿环深表心疼，感觉好茶被张升浪费了。
张升尴尬一笑，继而问道：“对了师兄，孙志城的案子，有没有什么新进展？”
“明知故问。”王寿环扫了张升一眼，道：“你小子是来挖苦我的吧？”
张升：“师兄这是哪里的话？”
“线索中断，你当天来当天就走了，不就是早就料到，接下来的案情很难取得进展？”
王寿环若有所思的看着张升，接着感叹道：“不得不说，在办案能力以及有些方面的预见性上，你虽然年轻，却远远在我之上啊。”
张升挠了挠头：“师兄过奖了。”
哪有什么办案能力？不过是他清楚，线索中断后，他的超能力也就没了用武之地，仅凭专业，根本就轮不到他发挥，留在清水市也没什么意义。
当然，那种情况也不是专业能解决的了，对手布局缜密，一开始他们慢了一步，就注定很难得到结果。
王寿环叹了口气，道：“目前这个案子还处于调查状态，但一直没有实质性的突破进展，我已经撤了不少人力，短时间内，多半是没惊喜了。”
张升点了点头：“不过我相信，即使孙志城的案子难进半步，他背后的那只大手，迟早还是会再次出现在我们面前的。”
王寿环愣了愣，不由发笑：“还不死心？”
张升笑道：“我与罪恶势不两立。”
王寿环似笑非笑道：“你是与敌人不死不休吧？”
张升：“有什么区别吗？”
王寿环哈哈大笑，没有点破。
张升这样神奇的年轻人，他身为市纪委书记，自然是会去研究。
以他的智慧，也就不难清楚，张升这般拼命的和那股力量做斗争，说好听点是打击犯罪，说难听点，不过就是为了他的那位。
王寿环不由看了眼阳台上陪老爷子聊天的舒小玉。
那位，不是这位。
这小子，真是好艳福……
“老王，帮我去买瓶酱油！”
厨房里传来王寿环妻子的声音，她正在做午饭。
“噢，马上去！”
王寿环应了一声，随后摇头苦笑：“在男女私情这方面，我得向你学习啊！”
张升：“……”
看得出来，王寿环的家庭地位不太理想。
“嫂子，我来帮你！”
王寿环走后不久，舒小玉也和王老师聊的差不多了，屁颠屁颠跑去厨房帮忙去了。
张升则去了阳台，陪王老师聊聊天，下下棋。
这让张升想起读书时代，他和王老师在暖阳之下切磋棋艺的情景。
当时张升还是朝气蓬勃的高中生，王老师也没有这样两鬓白发，他们都是象棋爱好者，闲暇时间，他们经常会一起下下棋，聊聊天。
说实话，
张升的父母都是淳朴的农村人，心地善良，但见识短是事实，在张升懵懂时期，王老师对他的许多开导，让他受益终生。
熟悉的感觉回来了，张升的迷茫也出现了。
王老师似是看出了张升的心情，笑着出声道：“张升啊，人生如棋，不管是下棋还是生活、工作，如果你不能专心投入，是很难做好的。”
张升笑了笑道：“不是我不够投入，是这些年都没怎么下棋，而您也比以前更厉害了，现在的我，真不是您的对手了。”
王老师看了张升两眼：“有心事不妨说来听听。”
张升愣了一下，沉吟片刻，还是决定说出来。
他叹了口气道：“王老师，我有罪。”
王老师：“何罪？”
张升回头看了眼在厨房帮忙的舒小玉，神情挣扎道：“我左右逢源，朝三暮四，用情不一。”
王老师笑了笑：“所以你感到自责？”
张升点头道：“有时还会有些痛苦。”
王老师笑道：“既然痛苦，为何还要这么做？”
张升没说话。
王老师又看了他两眼，笑道：“几个？”
张升怔了怔：“三个。”
王老师瞳孔微缩，但他很快又恢复了平静：“都很漂亮吧？”
张升：“国色天香。”
王老师：“这也难怪，自古英雄谁不爱美人？男人喜欢漂亮的女人，并不可耻。”
张升看着王老师，道：“可我不仅仅是喜欢她们那么简单。”
王老师挑了挑眉，多少还是有点震惊了。
想归想，做归做。
有些事情想是人之常情，可要是真去做了，那就要被人说不是了。
王老师再次看了舒小玉一眼，道：“她们知道吗？”
张升：“知道，但装不知道。”
王老师眼角抽搐了两下，好像又震惊了。
他沉默了许久，最后笑了起来：“既然她们都装不知道，你又有什么好苦恼的？”
张升苦笑道：“有时候，我会觉得对不起她们每个人。”
王老师却是摇头：“换个角度想，或许你也是在对得起她们每个人。”
张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