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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十月还是请了马三去附近的酒楼里吃了一顿,包间里头只他们两个,并未请旁人去。
倒是马三带来的两个小兵被李十月安排着在隔壁房里吃上了席面去。
在包间里头,李十月和马三两人也头凑头小声儿在一起很是说了一些算是真心话的体己话来。
那酒坛子桌上也有四个了,虽说都只是一斤装的小酒坛子,但还是把马三喝得五迷三道的,那说出口的话就都已经是有些大舌头的了。
李十月她自己倒是除了面色有些微微发红之外,就和没事儿人一般。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李十月这才对着自己对面迷瞪着眼的马三一脸掏心窝子的样子说:“三哥,你放心!
你说得事儿我必定放在心上!
能给将军办事,是我李十月的荣幸!
将军看得起我,我必定为将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不就是突厥么?
这一趟我必定把这差事办得妥妥当当!”
看着那跟随马三而来的小兵给马三扶上了马车后,李十月这才和在车辕上坐着的小兵拱拱手。
站在酒楼大门口,李十月看着马车走远了,已经拐入前头的路口再是看不见了后,她站在原地跺了跺脚,就又回返酒楼里头去了。
她是回去打包菜肴的。
她与马三在酒楼里吃的那一桌席面里有一道酸甜口的鱼,她觉得石头和李母应是喜欢吃;
还有一道现如今都少有的带有辣味儿的炙羊肉,应是李秋天爱吃的口味。
等打包了这两道菜后,李十月这才提着食盒往纸铺回。
至于马三今儿个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嘿嘿,是刘潭让马三给李十月发任务来了呢!
这李十月身上不是还有着当年互市的时候,从镇北王嘴里得了个六品的昭武校尉的武散官么?
往后三年,李十月虽然是得了这官带来了的一些好处,像是俸禄职田这些,以及因着少说是个官,而在李家屯和三山县里头有些面子之外,其实她是并未被分派什么正经事务的。
这武散官本也就是如此,算是个荣誉类的官职,并没有实权的。
也就那一次她通过刘潭给镇北王上了一道去突厥买羊毛的折子,算是她唯一一次使唤自己这官的那点子小权力了。
而刘潭做了安东代都护,他自身本就又有大将军这般的封号在身上,手里还有真切的兵权的人,他说要认下李十月这个武散官,安东里头,谁又会反对呢?
而且,这一回马三来说的那给李十月下发的任务,是与兵权无关,也不是让李十月去干些沾染兵事的事儿。
反而这任务,其实是那些当兵的人最不爱干的事儿了。
刘潭要让李十月带人和周翊然一起再去突厥,为了三件事,第一件事就是突厥内战结束了,新的突厥汗王出现了;
李十月是去护送周翊然的,而周翊然是去见证新汗王上位的。
这也是代表安东与突厥的交好,毕竟两方人都有了新的王。
虽说刘潭这“王爷”的爵位尚未到手,但他也算是实际上的“王”了。
第二件事么,就还是李十月提起的那个“买羊毛”的事儿。
这三年多来,虽说互市的规模一年都比一年小,但是因着羊毛交易,突厥当真是就像李十月之前所上的折本里头写的,真的加大了放牧的力度,养羊多了,那么战马必定就养得少了!
如此,突厥的骑兵自然而然的就会减少。
一年两年的不怎么明显,但三年五年,八年十年的,那可就大有不同的了。
而且,对突厥来说,用羊毛和其他牲畜就能从安东换得大批量的粮食和草原上需要的各种吃食物什,谁又想打仗呢?
打仗可是要死人的!
哪怕突厥汗王想要打仗,他手底下的那些部落首领可也不一定会愿意的。
这也是离着突厥最近的李家屯能在这几年平稳发展的主要原因之一。
那就是突厥已经有三年多没有与安东有战事了,甚至是连小摩擦那都是很少的了。
因此,李十月这“买羊毛”的计划,在刘潭当家做主的时候,仍旧是被继承了下来。
周翊然要做的第二件事,就是再次加大与突厥之间羊毛买卖的数量。
所以,这次前往突厥,李十月除了保护周翊然他们之外,还得护送不少的金银过去。
而这次任务的第三件事,说是家事吧,但又与国事相关。
镇北王是死了,严九娘也逃婚暂时离开了安东,可王府里周侧妃所出的六妹妹是真的被嫁去了突厥啊!
突厥是游牧部落,婚俗乃是父死子继!
当初镇北王为了不老药,是直接让严九娘嫁给突厥王子社尔,让六妹妹嫁给老汗王的!
严九娘逃了,六妹妹呢?
她现如今在突厥如何了?
是死是活?
是真的和老汗王有了接触?还是怎么的了?
这一桩事,也是刘潭让李十月和周翊然去办的。
马三也说明白刘潭的意思了。
“......若是六娘子想回来,那就和突厥汗王好生商量,给接回来就是。
毕竟,这联姻的说辞是王爷在时才定的。
不论如何,那都是将军的妹妹,若是能保全还是保全的好。
但若是六娘子她不想回来,或是突厥那边就是不放人,少不得十月你和周参军好好商量商量,如何才能令六娘子在突厥那边儿过得好一些。
将军至少是为六娘子想过法子了,实在不得行,那也是没办法。”
等李十月回到了纸铺的时候,马三的马车也停到了将军府的门口上了。
从马车上头下来的马三,那脸上哪里还有醉意?
进了门,轻车熟路的到了外书房,门口就站着赵大呢。
往里通报了一声儿后,得了允许,马三就和赵大两个就一起进了书房里头。
屋内,靠着高高的桌案边上,一左一右燃着两个炭盆。
要说呢,这炭盆里头的炭可还是去年年末李家屯送来的。
未穿甲,只一身玄色常服的刘潭见着马三进来,就放下了手中书写的毛笔,走到一旁的圆桌边上坐下了。
“将军!”
刘潭眼神示意赵大和马三两人坐下再说,两人跟在刘潭身边得有十多年了,是自少年时就在军营里头打下来的情谊。
如此,赵大和马三两人也不扭捏,低头拱手应了声“是”后就直接坐下了。
赵大执壶,先给刘潭倒了一杯茶,然后才给马三和他自己也倒了茶来。
茶水温热,算不得烫嘴,在桌案上头书写了得有一会子的刘潭,这会子也确实是有些渴了。
刘潭喝了大半杯茶后,这才看向马三问道:“如何?李十月她可是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