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值一个世袭的正千户,该知足了。”
刘七抱着刀沉默不语。
鹤影:“……”
这个有什么好谈价还价的吗?
鹤影心里一片冰凉。
虽说刘七点名要见自己。
可自从进入这个房间,他的视线和精力就没有在自己身上停留过半分。
“赵鐩打出的旗号是除暴安良,翦灭贪官污吏,你们做到了吗?”苏晚晚开口了。
刘七视线凌厉的射向她。
到这个时候,她还要利用他!
不给他活路,没有招安。
只有继续杀下去,不停破城抢劫,威慑那些高高在上的地方官!
直到最后无路可逃,力竭战死。
这才是上位者的谋略。
在她眼里,他就是一颗棋子。
即便落了草为了寇,也要发挥最大的价值,为权势的争斗流干最后一滴血,最后一滴汗。
他甚至没有叫停的权利。
苏晚晚的视线与他的视线在空中交锋,两人谁都不曾退却。
突然,刘七警觉地竖了竖耳朵,咬牙切齿:“你想抓我?”
外头多了一些轻盈的脚步声。
很显然是功夫不弱的练家子。
来之前,他特地踩过点,确定此处安全才现身的。
看来,她刚才出言相留,就是为了争取时间!
“留下你。”苏晚晚微笑,“至于能不能逃走,看你自己的本事。”
刘七抿唇,周身气息冷得可怕。
他走到窗边,仔细又谨慎地打量外头的情景。
对面屋顶上已经藏着好几个弓箭手。
强行出去,应该会被射成筛子。
苏晚晚让鹤影把劈成两半的桌子收拾一下,又转到旁边的茶桌上,邀请刘七坐下。
“既然走不掉,不如留下看看好戏。”
……
霸州城内。
赵鐩满面震惊:“不招安了?首辅大人怎么说?”
李东谦最信任的陈管事皱眉,“朝廷下了新旨意。已经任命新提督陆完,召集宣府、延绥并京营官军一同剿贼。”
赵鐩面如死灰。
陈管事道:“赵将军放心,尊夫人和小姐都已经安置妥当。”
赵鐩听到将军两个字,心里还是有股自豪感油然而生: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不是说朝廷铁定会招安?”
出将入相,是所有读书人的梦想。
“小人也不清楚。”陈管事面色为难,“大概是枣强县的屠城惨案太过惨烈,引起朝廷内外震怒。”
“首辅大人一直主和。京军将领也是相熟的,不会有什么问题。”
“谁能料到,皇上会派遣边军来参与剿匪呢?边军素来与鞑靼交战,战斗力强悍,赵将军还请小心行事。”
“大不了日后假死脱身,隐姓埋名,总不至于让赵将军没有出路。”
枣强屠城惨案太惨绝人寰,朝廷若是招安了这帮流寇,只怕百姓们会惶恐不安,生怕流寇复叛继续为祸四方。
谁都不想成为刀下冤魂。
赵鐩捏紧手,深深吸了口气:“小人定当竭心尽力,不负首辅大人厚望!”
赵鐩与陈管事告辞,正要离开,却发现霸州城城门紧闭,城内官兵四处抓人,说要抓捕妖孽。
赵鐩和陈管事都大惊失色。
……
陆行简让孟岳统计今年中秋节上贺表的臣子名单。
“只有半数臣子上了贺表,另外一半,绝大多数是李首辅的门生和姻亲故旧。”
陆行简整张脸都没有什么表情,下颌线绷紧。
这就是李东谦的底气。
陆行简闭上眼睛,脸上浮现几分疲惫。
朝廷里的权臣,就像地里的韭菜,一茬接一茬,永远割不完。
“有军情,第一时间报上来。”
……
探子气喘吁吁来报:“报大统领,刘七爷被朝廷官军给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