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
天亮后。
苏婳终于脱离危险了从手术室转移到病房里。
继续用静脉方式注射安胎药物来抑制宫缩。
因为药物作用苏婳心跳得很快呼吸也比平时急促有点呼吸不上来。
怕顾北弦担心她强忍着尽量面色平静地躺着。
接下来要一直住在医院持续注射安胎药保胎。
直到检查结果都合格后才能出院。
不过大的危险总算脱离了。
两人都暗暗松了口气。
尤其是顾北弦。
孩子保住了。
他的苏婳也保住了。
苏婳肚子饿了想喝八宝粥。
顾北弦马上派人去买。
等人把粥送过来后。
他先尝了尝确定没人下毒这才拿起勺子喂苏婳。
“我自己来吧。”苏婳撑着坐起来伸手来接碗。
她从来就不是个娇生惯养的人从小劳碌惯了。
实在不适应整天被顾北弦喂来喂去的。
顾北弦推开她的手舀了勺粥喂到她嘴里温声说:“那两年你陪着我国内国外四处去治腿就是这么照顾我的。现在换我来照顾你礼尚往来。”
苏婳笑了。
脑子里浮想出那两年的光景。
那时的他可真是个少爷脾气啊。
脾气又大又硬人又傲气还矫情得要命。
身体不舒服不想吃饭就得她喂别人谁喂都不行。
洗澡也是只能她给他洗其他男护工男佣人一概不用。
她有时候有事出去时间长了点。
回来他就冷着一张脸摔东西发脾气。
难缠得很。
现在腿好了脾气也好了许多好像也没那么矫情了。
和那时候比最近的他简直换了个人。
喂苏婳喝了一碗粥。
顾北弦又端来水给她漱口。
顾北弦又端来水给她漱口。
瞥到他眼底一层薄薄的青黑苏婳说:“你也吃点吃完躺着睡会儿吧不要去公司了。熬了一夜再熬下去该熬坏了。”
顾北弦握着她的手声音调柔说:“没事我不困你睡吧我看着你睡。”
苏婳眼神湿漉漉地望着她“等我睡着了你也睡。”
“好。”
苏婳一夜没睡身体又虚实在撑不住了就睡着了。
等输完液。
顾北弦叫了护士来给她轻轻地拔了针头。
他也没去睡就静静地坐在她旁边。
看着她憔悴雪白的小脸他内心余痛仍在。
心仿佛还坠在半空中始终无法踏实。
随手捏起她一小缕头发放在指间缓缓摩挲着偶尔拿到鼻尖下闻一闻。
闻着她头发上的香气他的心安了许多。
苏婳没睡多久又开始梦靥了。
她闭着眼睛紧皱眉头表情痛苦地喊道:“孩子我的孩子……”
头微微摇动着。
细瘦的身子瑟缩成一团。
有晶莹的泪珠从眼底涌出来。
她叫声痛苦仿佛困在梦境里怎么都走不出来。
顾北弦刚刚安定下来的心一瞬间揪紧。
他俯身把她抱进怀里轻轻拿起她的手放到她的肚子上说:“孩子还在你放心。”
他坚硬的手臂把她整个拢在怀里。
把她抱得很小很软像个刚出生的婴儿。
那是呵护的姿态。
或许苏婳在梦中听到了他说的话。
也或许他的怀抱让她有了安全感。
她僵硬紧绷的身体渐渐松弛下来。
皱紧的眉头也放松了。
等她彻底平静下来后。
顾北弦在她额头上爱怜地亲了亲又亲了亲。
他很欣慰。
出现在她梦里的终于不再是“阿尧哥”三个字了逐渐变成了他和孩子。
只要继续暖着她她一定会彻底忘掉那个叫陆尧的男人吧。
他想。
他想。
他更加用力地抱紧她抱得紧紧的恨不得把她按进身体里。
和她灵肉合一。
中午的时候。
顾北弦接到柯北的电话。
怕吵到苏婳。
他走到走廊里接。
柯北说:“顾总化验结果出来了。”
“什么情况?”
柯北娓娓道来:那花果茶的残渣里掺有大剂量的藏红花碎末。
大剂量的藏红花能增强子宫的紧张性与兴奋性加强子宫收缩甚至痉挛导致流产。
而带回去的那盒花果茶里面却查不出藏红花的成份。
显然被人为调换了。
由此推测。
店里监控意外毁坏就是为了方便调换物证好销毁证据。
柯北说:“通过脚印和指纹排查查出调换花果茶的是店里的保洁。”
顾北弦眸色一寒冷声问:“保洁跟苏婳无冤无仇肯定背后有指使人。是谁她招了吗?”
“招了。保洁说事发前狄娥的司机派人找过她给了她一笔钱让她趁着打扫卫生把监控毁掉把花果茶调换把垃圾扔掉。她说她只是个打工的不敢不照做毕竟狄娥是他们的老板娘。”
顾北弦眉骨深蹙“好我知道了。”
“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做?顾总。”
顾北弦略一沉吟“等会儿吧到时我给你打电话我们再细说。”
“好我等你电话。”
顾北弦淡嗯一声掐了电话。
回病房。
苏婳还在睡。
这会儿她已经恢复平静了。
睡颜宁静平和。
因为失血和疲倦脸色依旧苍白如同冷月。
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像受伤的蝴蝶耷拉下翅膀。
他的心顿了半拍泛起一阵阵细若游丝的疼。
他俯身在她的脸颊上爱怜地亲了亲极轻地说:“我去给你报仇等我回来。”